理发
昨夜突然有了盛夏的味道，外面的风儿扯着嗓子在树梢头吼啸，雷电在天空中交闪着，不时的跟人间的高楼打个照面。很明显，一场雨水很快就要浇到地上来。
此刻，在万科城某一栋一楼靠东面，北边的一个房间里，我正独自一人坐着，心情烦闷。看书正巧读到少平的未婚妻田晓霞的死，真觉悲怆；也有外面喧闹惹的祸。干脆出去门口理个发吧，趁着雨还没跳下来，毕竟头发也长了。
大约在九点多钟，到了理发店门口，从外望去没有几个顾客，就连拿剪刀师傅也就稀落三两个，基本都在捧着手机。
推门进去，正觅着平日熟悉的理发师是哪个来，一个稚嫩的声音跑入耳朵：“老板要洗头发么？”不知啥时候右手边已站着一个身高约一米四多，脸圆圆的男娃子；穿着一身NIKE运动装，加上短短、软黄的头发，看起来最多十二三岁。
我心里一紧，以为是听错了，正打算用眼神确认，他很有预见性把刚才的话及时重复了一遍。那时隙也没想太多，下意识跟着走到里头的水池旁边。
躺着时，好奇在胸中胡乱走动，这么小年纪的学徒做工？在一旁的男娃子也在流程式的忙活，还不停问：老板，水温热不热？头发痒不痒等，嘴巴儿像抹了蜜。尽管如此，手法的生疏难掩他刚入行不久。
“多大了?”， 我试探性的问。
“16岁！”，即使水流在我耳边哗啦啦流，耐不过他提着嗓门，声音洪亮。
“咋不上学了呢？” 又问。
“没有考上理想的高中”，语气有难得的平静。
“看你挺小的，为啥不再来一次？”
“不想折腾了，出来学个手艺，也不耽误养活自己”，语气又带了些坚定。从反应速度上，应该是有人在前面提出了类似的疑问；我到这儿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。
赶这时候，他已经把干毛巾包在了我的头上，起身转角过去,下一步就是找理发师傅了。
理完发之后，结账完毕走将出去的时候，给那个男娃子摆了摆手。推开门去，这时，雨点已经来到了地面，靠近脚前的，都纷纷活泼地跳到玻璃门上来，想挣脱外面的黑夜，去寻找屋内的光明。
回去路上，心情还是乱糟糟，嫩水水的面孔在眼前晃动，实在不明白谁替这个小学徒做的决定。本来出来时候的烦闷使我麻木的走向理发店，出来又怀着被碰撞的心，矛盾啊！
无论什么年代，每个人都有权利作自己的选择，就像一个池塘里面的鱼儿，每时，各个方向上都有鱼儿在遨游。仅我之见，这个年龄做一个理发师为时尚早，但谁知道他内心深处没有一个丰富的世界呢？
哎，又徒伤悲矣，在这个平凡的世界，这个平凡的夜晚。
